第二十一集 青春 责任

隔段时日，父亲因为艾华与艾丽丝的关系，特地来厦门看望我，我猜想艾华去家乡与父亲见过面，恳请他能通过我说服艾丽丝接纳他。

父亲并不反对我谈恋爱，但他心念杨老师和婉琴。在金大爷的房子见到莫蒂后，父亲脸宠没了先前的笑容。

莫蒂在我面前没有初时的拘束，她俨然成为金大爷家中的常客，一是她妈妈本和金大爷有过短瞬的姻缘，她就像金大爷的女儿，那么金大爷的房子也可说她的房子；第二，她和艾丽丝成知心姐妹，艾丽丝又和我是哥们，那们莫蒂也是我的哥们；三，她又是公司的顾问，美学和法律顾问，她实际真的不象许多公司虚设的顾问，她真正的工作，其实在厦门一家法律咨询公司，在案前或案后专门解答客户提出的问题，收费并不低。

我和莫蒂彼此间就象个家人，这样子，就象我和艾丽丝之间，即使她躺在我的床上休息，我都不足为怪，无非就像一个哥们睡在我床上轻松无顾虑，她们也觉得自然。

夏天热辣辣得很，窗外的知了叫个不停，没有一丝风，通过南北通透的原理，来满足一丝丝偶尔从窗户走进来的热风。莫蒂妈妈那边忙得热火朝天，原来左邻右舍大妈们聚会，莫蒂自然把空间给出来，她人就来到我这里了。艾丽丝出差去了，她带着一位小伙子去海兰面见他暗恋了许久的女朋友，但由于地域之差，女子迟迟未能上心，公司要设法促进他们成为一对。

父亲抵达，将近二点了，由于漳州路段堵车严重，因此我叫他一起吃午饭，因等他，饭也凉了，菜也凉了，饭菜都是莫蒂采购和下厨做的，结果父亲并没有看到莫蒂的勤劳。

父亲不期而至，我打开了房门，引父亲就坐，看上去他因为坐车而疲累了，他打算住二晚，因此准备了一个大行李，自己带被单、毛巾、牙刷、衣物，大概想把行李放到房间，房间门开着，莫蒂散乱着头发睡着了，她习惯午睡洗个澡，结果穿着自带睡衣的莫蒂，父亲却误认我谈恋爱了。

他首要解决的不是艾华和艾丽丝的事情了，而是我应该拥有担当和责任，这样的担当和责任在青年恋爱期间，不负心怀彼此的姑娘，这是父亲要给我的恋爱观。

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恋婉琴，我几乎疯狂，只要一想到往昔的一情一景，婉琴恍同在我的身旁。

父亲吃过我热的饭，坐立在客厅，安静地看报了。莫蒂睡一觉神色好多，起床出来看到坐在客厅的陌生中年男子，她下意识快步进入浴室，把衣服换上，出来，并很有礼貌叫了一声：叔叔。

父亲架着一副老花镜抬首望她，嗯了一声回应，然后低头继续看报，接着父亲突然的安静让我有点不太自在。莫蒂并不明白他是我的父亲，倒是父亲先开口了，清了清嗓子先，然后自我介绍，“我叫程军，是程晓东的父亲，姑娘你贵姓，叫什么？”

父亲俨然象个新生课堂上的颜容，很从容地先介绍自己，然后再严肃听同学们一个个说开，莫蒂听到他的介绍，倒是镇定了，回对，“叔叔，你可以叫我莫蒂”。她笑了笑，缓和了他们之间略僵足的气氛。

父亲又问，“你和晓东认识多久了？”这是非常客套性的问法，一般是做父母对她们更进一步了解需要让对方回答的问题。

“算起来我们认识不是太久，大概也就半年左右！”父亲听到回答，显然不是太满意，他看了我一眼。莫蒂看到我父亲的表情，她好奇地问一声，“怎么了？这样不太好吗？”

父亲回答，“你们俩个认识半年就走那么近啊？”

我想，父亲肯定理解错了，便接过话题说，“爸爸，莫蒂是隔壁杨阿姨的女儿，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金大爷和杨阿姨吗？”

父亲点点头。我说，“莫蒂就是杨阿姨的千金”父亲不料，此刻陷入了推理逻辑思维当中，“对，对，金大爷和杨阿姨结婚，你和莫蒂顺势成了男女朋友了？”

“哦，爸，不是这个意思！”我急了，莫蒂倒是乐了，她笑哈哈，一边穿鞋打算出门，一边回答父亲，“叔叔，如果是那样，我倒是很喜欢的！晓东一定是一个好男人！”

莫蒂跟我们摆摆手，便出门去了。莫蒂一出门，父亲叫我坐在他旁边，说，“东儿，我不反对你谈恋爱，但你喜欢婉琴，婉琴也喜欢你吧？你怎么可以又随便喜欢一个女子，婉琴那边怎么交托啊，可别负了这个，负那个啊？”

我搔搔头，恋爱的事都还早着呢，我问，“爸爸，你喜欢婉琴吗？”

父亲不言而喻地回答，“当然喜欢，杨阿姨是好人啦，婉琴看着就是一个可人的姑娘。”

我问他，“你有杨老师和婉琴的消息吗？”

父亲摇头，所以他问，“没有消息，你就可以发挥想像，顺理成章、顺势而为，将人家姑娘成为你的女朋友了？”

“刚说的是莫蒂？”

嗯。父亲点头。我答，“爸，她有男朋友啊！”

“男朋友不是你吗？”我自信地摇摇头，他问，“那一个姑娘家睡在你床上可好？”

我看着认真而严肃的父亲，不好意思地回答，“爸爸，她和艾丽丝一样，都是我的哥们，你不要太在意，好吗？她在床上睡，我都在外面。”

父亲却并不这样认为，他说，“古时男女授受不亲，没有许婚、许嫁娶，是不允许上床的。”

“爸，没想的那么糟糕。杨阿姨一大群人在家聚会，莫蒂没地方休息，来搭伙做饭休息而已？”

“果然如此？”

爸，你想多啦！通过他的不断论证，我的不断层层循规蹈距地解释。父亲才安然放下一颗心，他问，“小丝，你近期见到没？”

我问，“怎么了，爸？”我摇摇头，怕父亲又误会，便解释，“丝丝她也不是我女朋友啊，她只是我哥们，你知道的！”

父亲问，“我不是那个意思，东儿。我只问你一件事，艾丽丝可曾与你联系过？”

“什么事啊，爸爸，神神秘秘？！”

“大事啊，晓东！”

大事，我睁圆眼睛，意识到艾丽丝一家可能艾华破产了，或者有让艾丽丝悲痛不绝的，谁被车撞了？父亲说道：“艾华找过我，讲艾丽丝都避开他，不心领当他父亲了，你知道这回事吗？”

父亲觉得是大事，我点头。父亲问，“你告诉我艾丽丝她去哪了？”

“去海南了”

“你有她电话吗？”

我问父亲要她电话做什么。父亲于是将艾华来求他，将北京发生一切、以及来厦门寻找艾丽丝的事统统给我讲了一遍。他说，“你不明做父亲的心酸，他一个男人身单力薄出去闯得时候，经常通过信件告诉我肩膀烂了，手起茧了，一天和了多少水泥，一天下来挑了多少担子，有时没日没夜通宵在加工，这么多年过来，邻居都觉得他盖房子，做工程赚到钱，可你知道工作责任和家庭担当怎么写吗？”

父亲谈起艾华眼眶潮湿，“赖小沙刚开始不了解他，每次回来，都埋怨他身上一股臭汗味，久而久之，艾华也就少回来了。等赖小沙更理解了，艾华当上了总经理，都要全国跑，没时间陪母女啊，她又任性了！就连女儿都不理他了！”

我听完似乎理解艾华了，父亲又说：”知道艾华几次托我照顾艾丽丝？”我摇摇头，我确实不知，“他每次回来必先来咱家里，然后我就安排他来学校见你，由你去关心艾丽丝”

原来是这样。我望着父亲，两鬓渐渐斑白的父亲，却不仅仅教书育人，心暖得很，还帮助他身旁的朋友。

“晓东，男人要有担当和责任的，我早就跟你说过这句话。杨老师为什么来我们乡下，你知道为什么吗？当年她就是怀孕来到我们村的，可那个男人却从来没来看过她母女俩，象话吗？”

“那个男人是谁？”

“杨老师根本不愿意提，我只想帮助她，杨老师是一位好老师，也是一位好母亲。可惜呀！她就这样与我们失去联系了！”父亲提及杨老师，却爱莫能助，

“爸爸，不要担心，我建立的平台设有寻亲功能，现在会员已经上万了，一定可以找到她，过段时间，我拟设一个寻友启事，帮着找着杨老师母女，可好？”

父亲点点头。父亲的要求并不多，而杨老师因为我那年没看好婉琴，造成她高烧不退，是父亲内疚自责杨老师离去的真正原因。